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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的終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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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的終點

一行人順著石頭臺階往下,一直到底部才利用礦燈去觀察那些玉俑,一連看了好幾個,裏面都是完全幹化的幹屍。

“看來,大姐頭說的沒錯。這裏真的可能是他們修煉的地方。”

胖子說著又是一拍大腿,“瑪德,這批幹巴巴的東西,難道就是中國神話裏西王母座下的眾仙?這也差的太遠了吧。”

眾人神色各異,祝音希擡頭看著那一排排的玉俑,立刻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,隨後笑瞇瞇地指了指最中心的巨大石盤。

“說不定只要碰個什麽東西,這些“神仙”就會立刻醒來,胖爺,想試試嗎?到時候可以向“神仙”許願哦。”

就一起下過這麽多次鬥的經驗,她的話最好還是聽,胖子便立刻收回去摸玉俑的手,訕訕笑道,“那哪兒能啊,這玩意兒一醒不就是起屍?數量這麽多,胖爺我可不幹!”

“可是胖爺不會不代表別人不會呀。”祝音希意有所指地掃了眼又在階梯上的那幾個人。

其餘人都順著她的目光望去,胖子立馬做了個OK的手勢,隨即給吳邪使了個眼色。

而祝音希已經來到了石盤前,她望著上面星羅棋布的一個個墨綠色的石頭,先拍了張照片下來,隨即切換界面打了行字遞給吳邪。

希:這個東西是不是你之前說的三叔給你看過的丹藥?

邪:對,沒想到這裏有這麽多。

現在看,西王母還真是好手段,把“長生不老丹”故意放在這裏,只要是貪婪的入侵者想拿走丹藥,就會立刻觸發機關,引發周圍玉俑裏的幹屍屍變。

既能避免丹藥被帶走暴露西王母國的秘密,還能恰到好處地把通往秘密的道路封鎖,怎麽不算一箭雙雕呢?

劇情裏的這段是靠吊在洞頂的巨大青銅丹爐砸下來,才發現的下方的入口,可是這個過程得經歷幹屍圍剿,還有雷guǎn各種炸,可以說是相當驚險且極限。

另一旁的陳文錦正感嘆這裏是西王母的煉丹房,引的其他人都在查看洞頂的懸空爐,祝音希幹脆試著推了把這個跟磨盤一樣的東西。

很好,紋絲不動。

見她蹲在這裏琢磨,吳邪也有樣學樣在她身邊蹲下,盯著這星盤的石頭底座,“怎麽了,音希,有什麽發現嗎?”

都到這裏了,祝音希沒有隱瞞的意思,她動手敲了敲這石壁,“在想該怎麽在穩住星盤的前提下把這東西整個挪開,你們的力氣夠用嗎?”

以吳邪對她的了解,立刻就意識到也許這石盤底下會是一個出口,他回頭看了眼在場的幾人,“應該能試試。”

“這些丹藥明目張膽放這裏,一看就是陷阱,引誘不知情的外來者拿走,文錦阿姨說這裏是煉丹室,那我們相當於已經進入禁地了,西王母必然不會這麽輕易把這些東西拱手相讓,而且...”

說到這,她的聲音戛然而止,原來齊達內不知何時也蹲了過來,她一把拍開了他伸過來的手。

結果這人沒有半點兒自覺性,非要握住她的手不說,還特別欠揍地問了一句,“怎麽不繼續說了?”

本想把他拉開的吳邪,一擡頭看到對方身後站著的那個人後,立刻幸災樂禍道,“...黑眼鏡,我敬你是條漢子。”

不等齊達內說話,他的肩膀就被人從後面按住,那力道重的他幾乎是立刻松開了身旁姑娘的手,而後面的人也同時放過了他的肩膀。

不過他依舊咧嘴笑著,“啞巴,想給我活動筋骨直說就是了,瞎子我難道不配合你?”

然而張起靈壓根不搭理他,只深深望著自個兒老婆,“希希,繼續吧。”

對上他的視線,祝音希腦海中只跳出來一個詞:濕漉漉的。

沒錯,這男人現在看上去就像個可憐兮兮,被拋棄了的大狗勾,那眼神看得她不由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該發脾氣跟他冷戰的。

這麽想著,祝音希還真上手輕輕地揉了揉他的頭發,意識到周圍有一圈吃瓜群眾,她剛要縮回手就被對方眼疾手快抓住,十指相扣。

好吧,面對他時,她總會心軟的,而且想到後面的破事,她就更頭疼了,算了,有的是她心疼的時候。

正好那幾個夥計也都下來了,在打量這件煉丹室,祝音希便加快了語速道,“這裏肯定不是盡頭,至於通道,沒必要想的太覆雜,設置在陷阱下方基本不會被發現,畢竟很少有人能過得了長生不老那關不是嗎?”

老早就湊過來偷聽的胖子立馬站起來招呼,“那咱們還等什麽?趕緊的,都起來搭把手啊!”

然後,他的動靜就成功吸引了那幾個人。

伴隨著一聲口哨,那領頭的拖把已經走了過來。

“這是什麽?長生不老藥嗎?”

幾人都已起身,祝音希及時按住了想發言的吳邪,主動上前一步,“差不多吧,只不過放了幾千年,已經過了保質期。”

“當然不會去吃咯,只是看看不成麽?”拖把擡了擡下巴,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。

這種兩面三刀的人,祝音希也見過不少,她保持著禮節性的微笑道,“當然可以了,但是要小心,這裏面有機關,一碰就死,我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遲遲沒有動。”

“機關?”

拖把明顯不信,湊過去看了看,“這不就是一塊石頭,能有什麽機關?”

“這就是古人的智慧之處,如果機關被你輕易發現,那他們設置了還有什麽用呢?你說是不是?”祝音希一本正經地解釋道。

另一個人點起煙抽了一口,不屑地罵了一句,“你算什麽東西,規矩這麽多。”

不過,祝音希並不在意,她沒有跟蠢貨浪費口舌的習慣,便接著道,“我的意思是,東西是死的,你們完全可以等返回的時候順便把這些東西帶走,但現在還得麻煩你們過來幫一下忙。”

“什麽忙?”拖把似是被說動了,其他幾個有些不耐煩,卻被他使了個眼色。

於是,幾人商量了一下,用繩子捆住這石盤,一半在後面推,一半在前邊拉,至於星盤的平衡,則交給了陳文錦把持。

這石盤重的不是一星半點,他們幾個大男人最開始甚至都沒能撼動那麽一點,又試了幾個不同的辦法,才終於一點點挪出了兩三米的距離。

被石盤蓋住的地方赫然出現了個能容納一個人通過的洞口,裏面黑乎乎的一片,是個只有半人高的夾層,有六七個平方米大,顯然是人工鑿出來的。

很快,幾人就在一邊的巖石上看到了張起靈用過的那種文字,這次不像是記號,而是一句話。

所有人都湊了過去,胖子立刻一喜,“小哥,你看這個,是不是表示還有路下去?”

張起靈只看了一眼便臉色突變,他用奇長的手指順著刻記號的那塊山壁紋路摸了一把,跟著拿起一塊石頭,連砸兩下。

忽然,那石頭如齏粉一樣裂了,他一撞,就撞出了個只能容納一人,匍匐著才能勉強通過的洞。

“這裏怎麽會有盜洞?”胖子驚訝道。

“不是盜洞,這時用來設計機關用的管道,我們上面的機關就是在這裏面動。”張起靈順著已經打頭鉆了進去。

剩下的人也陸續跟上,前進了不到10米,通道突然垂直向下,在裏面無法掉頭,只能頭朝下爬。

這種感覺可以說是難受至極,祝音希爬了沒一會兒就感到有些暈,她前面是吳邪,後面是陳文錦,只能努力咬牙堅持。

不知爬了多久,終於聽到了水聲,然後他們就都加快了速度,這可苦了祝音希,好在很快到了盡頭。

不過去路被石塊擋住了,張起靈用力撞了幾下,把石頭撞出去,下面就傳來了“撲通”一聲。

外面是條寬闊的水道,水流平緩,並不深,只到腰部,而且水流清澈,能直接看到底部的石板。

由張起靈打頭,一行人陸續下去,一入水就發現有無數沒有殼的肉色小蟲子突然四散開,它們渾身透明,潛伏在水底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。

這種密密麻麻的小蟲子集體出動的那種沖擊力,絲毫不遜色於雞冠蛇,祝音希多看一眼都頭皮發麻,她下意識抓住張起靈的胳膊,整個人都往他身上貼。

手臂上的重量立刻拉回了張起靈的思緒,他反手攬她入懷,輕聲安撫,“別怕,這些蟲子都散開了。”

而其餘人並沒有停留在這裏吃狗糧,紛紛前去查看四周的情況,倒留給了他們一點空間。

於是,祝音希也不再顧及,幹脆擡手抱住他,小聲地抱怨,“在這裏那麽幾天,我都快把這輩子的蛇看完了,張起靈,出去以後你是不是得補償我?”

出去以後...

這幾個詞在即將到達的終點前顯得那麽悠遠,張起靈望著一片漆黑的下游,頓了頓才給予回應,“嗯,連同從前的都補上。”

雖然知道既定的結局,但祝音希還是免不了會為他的承諾開心,她笑容甜甜,“這可是你說的,不許反悔!”

然後,她就親眼看著他點頭,他的目光溫和而堅定,慢慢地吐出幾個字。

“嗯,不反悔。”

下水道的上游有一道鐵閘,下游則立著一只人面鳥的雕像,有2米多高,非常突兀。

一行人走過去查看,張起靈卻忽然倒吸了口涼氣,他迅速繞過雕像往下游走,祝音希就跟在他身邊,望著他緊繃的側臉,那種深切的無力感摧殘著她的心。

隊伍繼續向前,越走水越涼,祝音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,漸漸的就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了。

但很快,張起靈便發現了這點,他直接單手將她抱過來,隨後攬著她的肩膀作為一個推力,再握住她的兩只手傳遞熱量,同時也放慢了些腳步,以免她走得吃力。

整條水道越來越寬,頂部也越來越高,呈現一個喇叭狀的開口,又走了不到100米,頭頂變黑,周圍的空間一下變得空曠,下方的石板也變成了蔓延的淺灘。

在眾人調整了礦燈強光後,這裏的大概面目才顯露出來。

這是個巨大的地下水洞,並不是喀斯特地貌,而是那種火山巖洞穴。

深處有大量從洞頂垂下來的巨型石柱插入湖中,洞頂只有兩三層樓高,乍一看有點像淹沒在海裏的波塞冬神廟大殿。

這裏是整個西王母古城地下蓄水系統的重點,但礙於礦燈光線的局限,無法得知這片蓄水湖的具體大小。

幾人又分開去尋找記號,水的深度變化不大,但那也是對於他們幾個1米8的個子來說,祝音希也有1米7不算矮,可深一點兒的直接沒過她的臉了,只能靠張起靈抱著。

很快,齊達內打了個呼哨,眾人走去,發現有根石柱上有清晰的記號,刻得很端正。

陳文錦看向張起靈問道,“這裏的水流基本上平了,沒有繼續往下走的跡象,我看這裏是整個蓄水工程最低的位置了,我們要找的地方肯定就在前方,到了這地步,你還不能想起什麽來嗎?”

而對方搖頭不語,只定定盯著他刻下的痕跡,眼中看不出一絲的波瀾。

“小官...”

祝音希擔憂地望著他,書裏寥寥幾頁的描述,看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麽,可即將發生在自己面前,她忽然就感覺自己的心被揪住了,一陣陣的疼。

僅僅是接觸到他目光的下一秒,一滴眼淚便從她的眼眶中落下,她捕捉到了極為覆雜的情緒,或悵然、或迷茫、或無助、或解脫...

可這裏並不是他的終點,或者說,只有他一直在循環,不斷不斷地走在時間的循環裏,別人進不去,他出不來。

曾經的張官在看到她的眼淚後總是會第一時間軟下態度,現在的張起靈也不例外,他和從前一樣,擡手小心地擦拭她眼角的淚痕。

“別哭,希希,這次不會再食言了。”

“嗯,我知道。”她這麽說。

早就做好準備了,在知道他是張起靈,並且決定不放手開始,祝音希就明白會有這麽一天,命運也好責任也罷,只要他是活著的,就算把她忘得徹底也沒關系。

隊伍到這裏,陳文錦想自己進去,但張起靈肯定要去,吳邪也是,他們都去了,其他人也都要去,最後一行人還是出發了。

順著記號走了一段時間,陳文錦突然提了一嘴,“這裏沒有那種蟲子了。”

然後胖子和吳邪就開始討論起這水來,惹得殿後的齊達內陣陣發笑。

深入到蓄水湖內部,水下開始出現一個個半個籃球場大小的深坑,每一個都照不到底,足以說明深度。

隊伍裏一時無人說話,不免有些沈悶,祝音希望著那些黑斑忽然就來了點興致,“吳邪,你還記得神廟浮雕上的蛇母嗎?”

她的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,吳邪立馬湊過去,“當然記得,那蛇大的出奇,但過去幾千年,這種龐然大物活不到現在。”

可話剛說完,吳邪又意識到了什麽,背後發涼,“不會吧,音希,難道那蛇母還活著?”

胖子也是知道浮雕內容的,他立刻接了一句,“我靠!這可不興開玩笑啊,妹子,難不成那些蟲子沒出現在這裏,因為這裏藏著那玩意兒?你胖爺我可是最後的摸金校尉啊,剛才只是隨口說說...”

這話聽的祝音希忍不住笑出了聲,“別這麽緊張嘛,你們看現在風平浪靜的,就算真的有,它應該也睡著了,沒事的,不過我們的動作最好快點兒,萬一它突然醒了,我們一定不夠它塞牙縫的。”

“小姐這麽確定?”齊達內也來湊熱鬧。

“西王母國的人應該屬於寫實派,至少浮雕上幾種蛇的品種,我們都親眼見過了,一開始我也覺得蛇母可能是虛構,但是這些深坑,再加上這裏的特殊性,放這麽個守衛者不奇怪。”祝音希解釋。

走著走著又來到了第二個刻有記號的石柱,隊伍停下來休息。

陳文錦看向張起靈,還沒開口,對方便回答了,“這是最後一個,我們就要到了。”

一聽是最後一個,後面就有人下意識舉槍,也沒歇多久,眾人馬上動身。

可在繞過石柱走了才幾步時,幾人突然發現水底出現了一些形狀奇怪的碎片,越往裏,碎片就越多,最後發現下面混雜著大量的陶罐碎片,並且一直延伸到記號所指的方向。

除了碎片外,還混雜著人的頭骨,已經腐朽得滿是孔洞,有些甚至還粘著頭發,讓人不寒而栗。

這時,齊達內潛入水裏,挖出了半塊頭骨,後腦勺已經沒了,可以看到腦腔裏面的灰色膠質,像豐巢一樣的組織,是屍蟞王的傑作。

隊伍沒有就此停滯,又走了不到1公裏,就已經到了一片完全由陶罐碎片堆積而成的淺灘上。

這些碎片大部分是暗紅色和陶黃色,下面還埋著不少看似完整的罐子,似乎壘了好幾層。

怕踩破這些罐子,隊伍沒有再前進,都停下來找路。

“吳邪,礦燈。”祝音希向一側伸出手。

沒兩秒,吳邪就把自己的礦燈遞了過去,他好奇地看她調整到強光檔,隨即對準上方。

只見,在洞頂巖石中,鑲嵌著一塊巨大的無法言喻的物體。

這塊東西無比龐大,凸出洞頂的部分呈球形,看質地很像巖石,但顏色和四周的石柱完全不同,二十多石頭表面全是柏油桶大小的孔,成千上萬,密密麻麻,猶如被蛀空的蓮藕。

在更多的礦燈光線照耀下,得以看得更清楚,祝音希順手把礦燈還給吳邪,自己掏出手機錄起了視頻。

“應該是這裏了吧,一塊隕石。”

其他人都被這塊龐然大物吸引了註意力,紛紛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起來,齊達內趁機來到她的另一邊,突然俯身湊近她。

“小姐真讓我驚喜,如果不是知道小姐不是這行的人,瞎子我都要以為小姐不是第一次來這了。”

望著這張近在咫尺的笑臉,祝音希則挑了挑眉,“只是因為這點就驚喜的話,我可是會失望的,齊達內。”

說著,她又低頭按了幾下手機,屏幕上只有一句話;如果你猜到了,會有獎勵哦~

沒等齊達內說些什麽,張起靈突然將她拉到了自己懷裏,看向對方的目光裏不由帶了些敵意。

“瞎子,適可而止。”

反觀齊達內只是笑著聳了聳肩,“別說我,啞巴,你不如猜猜我碰到祝小姐的時候都看到了什麽。”

見他沈默,齊達內露出諷刺的笑,“一條死了的雞冠蛇,半死不活的胖子,還活著的吳邪和她。”

說完,他便立刻轉身去跟其他人觀察隕石去了。

“小官,你別聽他亂說,我又沒被蛇咬,他就是在嚇唬...”

可話音未落,這個男人便忽然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卷起了衣袖,露出的小臂很快就出現了第一塊青紫,接著是第二塊,還有擦破皮的傷口,另一條手臂也一樣。

一陣沈默蔓延在兩人之間,祝音希下意識藏起那些小傷,畢竟比起被咬的其他人根本可以忽略不計。

“我真的沒事,都過了兩天了,一點也不疼。”

可她疼字剛說完,對方就直接按在了一塊淤青的痕跡上,一陣尖銳的疼頓時令她擰起了眉頭。

“抱歉。”

他突然開了口,沒等她有所反應又是一連串的道歉砸下來。

“抱歉丟下了你,希希,你生我的氣是應該的,我沒能盡到責任,錯在我。”

原來他什麽都懂呀,可惜現在的祝音希已經沒有精力去翻舊賬了,她微笑著搖搖頭,“沒關系,你只是選擇了當時你認為更重要的事而已,我已經不生氣了。”

恰在此時,他們發現了一條最寬大的石頭瀑布上,延伸著簡陋的石階,兩邊放著青銅燈器,最上端的斷口修成了一個祭祀臺。

而那祭祀臺上放置著一只石頭王座,有好幾個角,個頭極大,還坐著個人。

眾人走近才看清,這具女屍雖然面目難辨,卻戴著繁瑣的頭冠,還穿著金絲裙袍,綴滿了玉片。

屍臉上覆蓋了一層類似於石灰的青色膠質,屍體渾身上下沒有露出一絲皮肉,這麽看很像廟裏的泥塑菩薩,在礦燈光下顯得無比陰森。

女屍身後還站著兩個守衛,穿著西域盔甲,但這兩具屍體就沒女屍保存的好了,臉上的石灰已經脫完,露出了裏面糜爛殆盡的骨骸。

“這會不會是西王母?”胖子輕聲問。

吳邪點頭,“看這架勢差不離了,想不到她還真的在這裏,一定是古人將她的屍體處理之後安放在這。”

胖子看著那些玉片,兩眼放光上手就要摸,被張起靈攔住,他指著王座四周地面雕刻的花紋,接著摸著邊緣道,“有細小的縫隙,可能有機關,不要靠近她。”

於是幾人只好看向頭頂的隕石來,吳邪一下就想到了那些玉俑,他把自己的想法一說,眾人都感覺有道理。

“看來,血屍的形成和這塊隕玉有著相當深的關系,而古代的西王母發現了這種力量,就用隕石來制作那些玉俑。”陳文錦試著分析。

然後吳邪自然而然想到了金縷玉衣,汪藏海這麽多盜墓活動,很有可能就是為了找這塊隕玉,但立馬遭到了陳文錦的反對。

“不對,按照你這麽說,他既然到了這裏,應該已經得手了,可是我們在海底墓裏沒看到玉俑,玉俑應該不是汪藏海的目標。”

“那他的目標是什麽?”吳邪疑惑。

而陳文錦則盯著隕石上的孔洞,“不知道,不過我有一種感覺。這個目標,就在這些洞裏。”

看了一會兒,她便開始抽出背包裏的繩子,“我要進去看看。”

陳文錦的動作很利索,又身手矯捷,很快在胖子的協助下鉆進了孔洞裏。

等了大概1個小時,胖子突然“嗯”了一聲,“大姐頭沒回應了。”

繩子被胖子不停往回拉,一直到最後,末端掉了下來,沒有割開的痕跡,是她自己解開的。

幾乎是瞬間,張起靈臉色凝重了一下,他立刻按住胖子的肩膀,整個人借力踩著胖子的背,接著一跳,就鉆進了那個洞裏,動作之快,根本攔不住。

胖子還大叫,“繩子!帶上繩子!”

可張起靈並不理會,幾下就往上縮了進去。

接下來,吳邪也想進去,可他的體質和身手太差,試了兩次都進不去,只好放棄,他一眼便看到音希一個人低頭坐在那裏,對著手機不知在幹什麽。

來到她身邊坐下後,吳邪才發現她在哭,無聲地掉著眼淚,一滴滴全砸在了屏幕和手心裏。

然後,齊達內也坐到了她的另一邊,他熟練地將她攬進懷裏,而她也沒有掙紮,側過身順從地埋在他的胸前,終於發出了極輕的嗚咽聲。

彼時的吳邪忽然意識到,眼前的姑娘一直自苦的原因,被利落拋下甚至沒有半句話的叮囑,在張起靈眼裏,至少在那一刻,她和在場的其他人沒什麽兩樣。

吳邪無法輕易判定張起靈做的是對是錯,他和吳三省、陳文錦一樣,都有他們的理由和立場,只要觸發了就會不顧一切。

那麽,齊達內的出現,似乎就沒什麽不能理解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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